战争中的咨询决策作用比平时彰显得更突出。50年代美国与朝鲜作战时，美国一家公司提出忠告：美国将得不偿失。但美国当局未听劝告，留下话柄。那时，只是专家咨询决策辅助系统作出的战争预测。

 

    而今，钱学森院士、戴汝为院士和年轻科学家们的复杂性研究中的重大成果“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在咨询决策中的辅助作用，比当年更能显示出众的魅力。

 

    当代科学分支的划分日益精细，科学的新领域，不断突破原有概念的内涵；日渐庞大的系统、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和经济问题等，都使得国内外科学家开始探索从全局和总体出发，探讨和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法。

 

    有鉴于此，系统复杂性科学的研究便在这种背景下开始孕育、生长。中科院自动化所已经建有系统复杂性研究中心和中科院复杂系统和智能科学重点实验室。

 

    从上世纪80年代起，钱学森院士、戴汝为院士等国内两代科学家带领一批青年学者不断努力，不断推进中国的“复杂性科学研究”的健康发展。

 

    路甬祥院长在日前视察自动化所时，也勉励把这一显露重大原创性曙光的新成果，尽快达到广泛的具体应用的水平。为此记者采访了戴汝为院士。

 

    钱学森院士、戴汝为院士等科学家对复杂性科学的三大贡献

 

    记：您和钱学森院士及一批科技人员对“复杂性科学研究”长期进行积极的探索并取得重大成就。中国的“复杂性科学研究”，从80年代开始的系统学讨论班、思维科学讨论班等，到今天的综合集成研讨厅，是不断概括、提炼的过程，通过深入讨论、提高认识，走过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综合集成法、“定性定量相结合的综合集成法”、“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人机结合、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的发展轨迹。人们称赞你们对复杂性科学有三大贡献，具体是哪些内容？

 

    戴：首先，提出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Open Complex Giant SystemsDDOCGS)的概念以及对几类开放的复杂巨系统进行了较深入的探讨，从工程系统进入社会系统，开辟了一个新的技术领域；大致经历了巨系统→复杂巨系统→开放的复杂巨系统三个阶段。

 

    其次，提出“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作为处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方法论；

 

    再次，着眼于人的智能与计算机的高性能两者结合，以思维科学(认知科学)与人工智能为基础，用信息技术和网络技术构建“综合集成研讨厅(Hall for Workshop of Metasynthetic Engineering)体系”，经过对人的智能与计算机的高性能的研讨与总结，其具体解决方法是构建一个以综合集成为基础的智能工程系统，作为可操作的平台，对于不同的复杂问题，则更换与问题有关的专家与数据即可。这就使我们面对的一些OCGS所派生出来的复杂得到解决。

 

    在系统科学体系中，处在应用技术层次上的是系统工程(这是直接用来改造客观世界的工程技术)；处在技术科学层次上的是工程控制(直接为系统工程提供理论方法的有运筹学、控制论、信息论等)；而处在基础理论层次上的便是系统学。

 

    国内的复杂性研究以“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及其方法论为代表，具有自己的特色，中国复杂性研究以系统学为突破口，那就是从系统科学出发，把“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研究作为创建系统科学的基础层次——系统学(Systematology)的突破口，进而建立起系统科学从基础理论到工程实践的整个体系结构。

 

    要建立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一般性理论，必须从一个一个具体的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入手，积累相关的研究成果，才能从中提炼出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的一般理论。在这一点上，我国科学家，不是从复杂性的抽象定义出发，而是从实际出发，把复杂性与系统概念结合起来，从方法论角度来区分复杂性和简单性问题。钱老在20世纪80年代就指出：“凡现在不能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或不宜用还原论方法处理的问题，而要用或宜用新的科学方法处理的问题，都是复杂性问题，复杂巨系统就是这类问题”。这样，就从系统学的角度，给了复杂性一个清晰和具体的描述。

 

    赞誉与推广

 

    记：钱学森院士对您和研究生们的工作有何评价？

 

    戴：钱先生一直指导和参与复杂性研究，除了面谈外，他给我写过150多封信，他曾对我国的复杂性研究和研讨厅有过专门论述，他说：“司马贺先生(Herbert A.Simon曾任美国总统科学顾问、中科院外籍院士)和SFI(美国研究复杂性的圣菲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提出的复杂系统与复杂性就是我们所说的，但我已经说过，他们没有具体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中国比他们高一个层次在于：第一，区分了复杂系统与复杂巨系统，复杂系统可以用控制论和计算机解决；第二，复杂巨系统只有用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和综合集成研讨厅加以处理解决。”

 

    当年我把想法写信告诉钱先生：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的提出是对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的方法”的发展与完善，是科学方法论的一个突破。

 

    钱先生在给我的回信中称赞：好极了，您把我们的想法“经典化”了!我完全同意。但不要忘了毛主席的《实践论》(1994.9.13)。

 

    钱学森还指出：人从实践经验的总结先在大脑中形成感性认识，那是点滴零碎的，然后再进一步分析综合，运用过去积累的知识，加工成理性认识。但这不过是一次认识的循环，还要把得到的理性认识运用于实践，开始第二个循环......，无穷无尽。

 

    记：今年初，中科院自动化所完成了由戴汝为院士主持的国家基金委重大课题《支持宏观经济决策的人机结合综合集成体系研究》(简称研讨厅，项目编号：79990580)。被称为“21世纪的科学”的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和“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是两代中国科学家采用整体论和还原论相结合的系统论方法所获得的研究成果，是中国科学界对复杂性科学的原始创新性贡献，是世界范围内首先提出的处理“复杂性”的方法论，具有重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验收会上，评审专家给予该项目“特优(A-)”的评价，并认为该课题是复杂性研究的原创性重大成果，“具有创新性”，应该进一步争取资助，深化研究，以便尽快推广应用。你们的推广情况如何？

 

    戴：目前山东已表示拨款推广“综合集成研讨厅”，东北也在考虑推广的问题。今后还要扩大“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的科普宣传面，使广大决策者认识科学化、民主化决策过程的重要性，提高使用“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辅助决策的自觉性。

 

    中央提出的科学发展观的基础之一是系统科学和复杂性科学，鉴于“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前期研究经费投入强度较低，目前尚需课题深化，系统功能尚需进一步完善。而且，日前路院长在自动化所视察时希望“综合集成研讨厅”体系尽快完善并推广应用，因此我们仍然需要继续努力，不断完善，争取向更多的机构和单位推广这一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成果，为实践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促进决策的科学化、民主化，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作出积极贡献。